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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丫丫
時雨時晴,這便開始了梅雨季節(jié)。
梅子黃時雨,最先打濕的是賣楊梅老伯的藍布衫,和他擔子里的果子。擔子前,一群大媽圍攏來,七嘴八舌,她們想趁著雨天要老伯把楊梅便宜賣了。她們嘗的嘗,勸的勸,更有甚者不等老伯點頭便自己上了手……
老伯很無奈,也很倔強,他望向駐足一旁一臉無措看熱鬧的我,似吐糟又似自言自語:“這楊梅價格也太低了,你說是吧?不賣了不賣了,爛在筐里我也不賣了!”
話音落畢,不管我是否作答,也不顧圍攏的大媽們作何反應,老伯已架上扁擔挑起筐簍子,佝僂著身子逃也似地拐過了巷子口。眾人一時愕然,站起身來,個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。她們齊齊望向老伯離去的方向,留在她們視線里的只有老伯擔子上蓋著楊梅的白色塑料袋,正被雨水打得噼里啪啦,在風里卷起又翻飛著……
雨一直下,一群人嘀嘀咕咕、罵罵咧咧地散去。
再遇賣楊梅老伯時,已是兩天后的一個晴天。梅雨間隙,太陽明晃晃的,天上沒有云層,顯得格外的藍。老城的街邊早市很熱鬧,老伯挑著同樣的擔子,穿著同樣的藍布衫,不同的是這回他的楊梅賣了好價錢,他很開心,動作麻利,樂呵呵地招呼著不同的顧客,滿臉的褶子都舒展開了。
楊梅在梅雨季成熟,在這座幸福的山城,沒有農(nóng)人的順應季節(jié)、靠天吃飯,又怎能實現(xiàn)“不時不食,不地不食”?
五月的枇杷,六月的楊梅。相比于枇杷,楊梅更得我心。枇杷核太大,果肉就少去了,但偌大一顆楊梅,果核極小,幾乎全是果肉,對我這個楊梅吃貨來說,簡直太友好了。我總是遺憾我愛的楊梅只生在這個季節(jié),其他的時間只能腦補一下其黑紅的蓓蕾狀果實,口中泛酸,咽咽口水。但在有限的時間內(nèi),我要盡量多吃,看書吃,追劇吃,飯后吃,甚至吃面也夾一顆當佐面小菜。
季節(jié)當頭,楊梅也是飯后水果的首選,我總是飯吃到一半,忍不住抓一顆楊梅塞進嘴巴,酸味先在舌尖跳躍了一下,轉(zhuǎn)眼就被洶涌的甜摁住,爆開的汁水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,仿佛咬開了一顆夏天的濃縮膠囊,于是,夏季所有的美好都化作清甜的洪流涌入喉嚨……整個人都精神了。
有人常常叮囑我吃楊梅之前要用鹽水好好泡一泡、洗一洗,以防有蟲子,我連聲應好。心中暗想,這蟲子可是果蠅幼蟲,高蛋白,吃下去對身體無傷,再說了,從小吃楊梅,囫圇吞梅也是常有的事,何時有過先洗后吃的先例?無妨無妨!
眼看楊梅就要下市,山城大街小巷的小酒坊里人們在忙著泡楊梅酒?;鸺t的楊梅在透明的玻璃器皿中沉浮,少則一月,多則一年半載,楊梅將白酒染成玫瑰色,入口甘甜,后勁十足。這大概也是小城好酒者儲存楊梅的另一種方式吧。
夏日悠長,我要好好珍惜這“梅”好時光。
千島湖新聞網(wǎng)編輯:鄒楚環(huán) 梁津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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