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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孤島
“你的筆名為什么叫孤島?”
三十多年來,來自全國各地的讀者粉絲,或?qū)懶藕臀⑿旁儐?,或面詢或在我的文藝講座上直接向我提問,像探究阿里巴巴的藏金窟一樣探究我筆名的起因。有人認為與“千島湖”有關(guān);有人猜想與大詩人“北島”有關(guān);有人認為起因于抗戰(zhàn)時期上海的“孤島文學(xué)”;還有人將它與約翰·多思、海明威的人生格言聯(lián)系起來。約翰·多思在《沒有人是一座孤島》中寫道:“沒有人是一座孤島,可以自全∕每個人都是大陸的一片,整體的一部分。”而海明威則對“孤島”闡釋:“……一個人既是而又不是孤島,有時他必須是世界上最堅固的孤島,然后才能成為陸地的一部分?!?/p>
而我覺得自己仿佛就是從千島湖里長出來的一個超然之島。
我出生在千島湖上游武強溪畔的雙許村,這個村的上半村叫雙溪,下半村叫許家。那時,千島湖還叫新安江水庫。我生在水鄉(xiāng)卻忌水,小時候還很愛玩水,兩次被滾滾的河水淹沒,差點葬身武強溪。
我喝著新安江的水也就是千島湖上游的水長大的,我的血液里奔騰著武強溪的激情與理想,流淌著千島湖的詩情和畫意。一千多年前,我的李氏本家李白云游至此,有詩贊新安江:
清溪清我心,水色異諸水。
借問新安江,見底何如此?
人行明鏡中,鳥度屏風(fēng)里。
向晚猩猩啼,空悲遠游子。
十七歲那年,考上大學(xué)的我,第一次從汾口赴縣城排嶺接受高考體檢。從汾口坐船到縣城,湖上漂流四個多小時的時光。船在碧波蕩漾的水上移動,在青青的山島與山島之間悠悠穿行,不斷地前進,綠色錦緞的湖面被撕開一個裂口,水波紛紛碎成潔白的浪花,一群群嘩啦啦地往后退去,卷起一簇簇雪花……
而在擁擠、嘈雜,布滿生活氣息的船艙內(nèi),男男女女、老老少少,穿著各式各樣的土款衣褲,操著音調(diào)不同的淳安縣各地方言。船最終靠在排嶺大碼頭,一時人山人海,熙熙攘攘,喧鬧之極。
從此,我赴省城上學(xué),每年的寒暑假回故鄉(xiāng),往返都是坐客船。
1987年,讀杭大中文系二年級的我與經(jīng)濟系二年級的凌公平共同策劃組織章玫平、程雷生、王健美等杭大淳籍學(xué)生,為著偏僻而不為人知的故鄉(xiāng)淳安,為著這片生我養(yǎng)我的故土,為著這個從縣城排嶺坐長途車需要耗費六七個小時才能到地區(qū)首府也是省府杭州的窮鄉(xiāng)僻壤,我們這些窮大學(xué)生自己掏錢和籌資辦起了一本油印刊物《千島湖》,最先以文字的形式在社會上公開啟用“千島湖”這個富有詩意的名字,并以郭沫若“西子三千個,群山已失高,峰巒成島嶼,平地卷波濤”的詩句作為《千島湖》的創(chuàng)刊宣言。我們開始撰寫和約寫有關(guān)千島湖的詩文和千島湖的歷史名人——散文家皇甫湜、中國第一個自稱皇帝的女起義軍首領(lǐng)陳碩真、理學(xué)家和新安學(xué)派代表人朱熹、大學(xué)者方逢辰、起義軍領(lǐng)袖方臘、三朝宰相商輅、大清官海瑞……還約寫淳安的民間故事傳說等等,然后利用課外時間刻蠟板、油印、裝訂,郵寄到全國各地的淳安籍名人、方家手里……也就是從那時起,我有了詩人的沖動,開始蘸著千島湖的一湖深情,以詩歌和散文創(chuàng)作踏進了杭大晨鐘詩社、杭大中文系初陽文學(xué)社、著名詩人汪靜之和馮雪峰等人創(chuàng)建的湖畔詩社,一步步走向詩壇和文壇……即使我大學(xué)畢業(yè)自愿支邊到了大西北新疆,心里依然懷揣著千島湖的鄉(xiāng)愁、一個淳安人的家國情懷,以赤誠之筆書寫祖國、新疆和故鄉(xiāng),謳歌真善美,貶斥假丑惡。
記得,在2004年于烏魯木齊的一次千島湖鄉(xiāng)友聚會上,我突發(fā)奇想,倡議成立了新疆淳安籍同鄉(xiāng)聯(lián)誼會,并兼任秘書長,在邊陲之地播撒千島湖的鄉(xiāng)里鄉(xiāng)情和湖光山色。
是的,千島湖是一座湖,有一潭碧波蕩漾的綠水,更站立著數(shù)不清的人文島嶼:梅峰島、龍山島、猴島、孔雀島、神龍島、鎖島、錢幣島……共1078個島,那我就將自己當(dāng)做千島湖的第1079個島吧,一座能走能飛、有愛心能思考的人文超然之島。
千島湖新聞網(wǎng) 編輯:鄒楚環(huán) 汪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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